文／黃剛

一個拾荒婆婆拖着一大袋塑瓶，咔隆咔隆地走了幾條街，來到一個環保回收點，在自助回收機前把塑瓶一個一個地餵進機器。一個一毛錢，十個一塊錢，飽滿的一大袋為她賺了三塊四毛錢。在旁的人看着她大費周章才賺到幾塊錢，報以不值的目光。老婆婆卻毫不理會，木無表情地提着那空帆布袋離開，繼續到處撿塑料瓶。

這台塑瓶自助回收機是環保公司近月新置的，要測試用自助方式回收塑瓶的成效。不過，一兩個月來用的人並不多，其中用得最頻密的就是這個拾荒婆婆。她每天都來五六次，每次就是一大袋三四十個的塑瓶。

環保公司要檢討怎樣提高回收機的成效，於是訪問這個婆婆的意見。

答道：「如果多一些回收機就不用走太遠來回收；開放的時間長一點，我就可以多來幾次。還有，如果回收價高一點會更好，現在我一天來回多次，只能勉強賺到一個盒飯的錢。」

環保公司收到寶貴的意見，隨即優化措施，在商場、公園、球場等公眾場所增設自助回收機，24 小時開放，而且每個塑瓶回收價增至兩毛錢。措施非常便利回收，也提升了誘因，很快就有明顯的成效。人們很少再拋棄塑瓶，會放進回收機。

這一天，拾荒婆婆到處逛了大半天找不到多少個塑瓶，卻發現多了不少自助回收機。她拖着半虛的帆布袋，內心同樣半虛不實，她開始後悔給了環保公司的意見，害得自己連一個盒飯的錢也賺不到。

社會無論怎樣文明富裕，都有貧困的人羣需要關懷與照顧。聖經多處提醒人們要關懷與照顧這些人。「你摘葡萄園的葡萄，掉落的不可拾取，要留給寄居的、孤兒和寡婦。」（申命記二十四21，《和修版》），「你的手若有行善的力量，不可推辭，要施與那應得的人。」（箴言三27，《和修版》）

本文原刊載於《中信》月刊總745期（2024年5月號）